Meow

夜有所梦

是太过清晰的虚幻，亦或是过于渺惘的现实呢。

金鱼于清水中穿梭游行，鱼尾摇曳间泛起粼粼的水光，银时蹲在金鱼池旁手执纸网，纷乱的卷发近乎遮住了眉眼，殷红的亮光时隐时现。

偶有一尾跃出水面，轻盈的，灵动着破碎的色泽，迸溅起成串的水滴，斑斓的彩灯，攒动的人头，鲜艳的浴衣，尽数被映照得光怪陆离。

手中的章鱼丸氤氲着热气侵扰了视线，眼前的场景变得生硬且模糊不清，仿佛经年的映画，失真的画面轻颤着星星点点的斑驳。

是说不清的，非常怀念的感觉。

繁星在璀璨的烟火下隐去光芒，夜风挟来微凉的清香，耳畔传来熟悉的慵懒声音。

“呐，假发，”

自己似乎回复了一句“不是假发是桂”，但银发少年并无在意地继续说下去：

“如果我消失了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
有什么尖锐又强烈的预感穿透神经，呼吸为之一窒，转过头时身侧已空无一人，只余落在地上的面具，扬着诡异又冰冷的笑意。

接着看到自己向前伸出了手，用尽全力地想喊什么，喉咙却似被掐住一般无法发声，只能徒劳地开合着嘴唇，耳内开始充满嘈杂的轰响，身体动弹不得，一切可怕黑暗的东西一时间全部席卷而来。

“银……”

*

“银时——！”

猛然坐起身，仿佛被拯救的溺水者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冷静下来时环顾四周，铅灰色的天空，破絮般的云朵，入目皆是凄凉之景，空气中是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硝烟的气息。时有乌鸦盘旋着，嘶鸣数声，而后重归寂静。

原来是梦……吗。

缓缓站立起来，疲于擦拭刀身上的血迹与痛惜身边战友的牺牲，便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行。漫无目的地前行。

在摆脱了梦靥之后，又马上来到了人间地狱，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。

也不能清楚地回想起在倒下入梦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，但并无须多加思索，脑海里回荡着的刀光剑影，或清脆或沉闷的兵器撞击声，还有满目的疮痍，告示了不久之前在这片土地上进行的惨烈战争。

目光在寻找着什么。殷红的，银白的，看似散漫却可靠的，只是轻念着他的名字就能安下心来的。

脚步像是有感应般停滞了下来，伸出尚凝着血渍的双手，将眼前银发少年的身体翻过来，确认他的身份。

“别说傻话了，站起来。”

作战时的话语一边一边地回响，手指不禁颤抖着抚摩上他的脸孔。

“与其想着怎么漂亮的死法，不如漂亮地活到最后一刻。”

那是，不能更加熟悉的，尚未脱稚气的面庞与坚定的眉眼。

“即使化为灰烬，血染之夜叉，刀刃依旧无损。”

   

骗人……

骗人。

这样呢喃着的同时，泪顺着眼角落下，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那张了无生气的脸上，前所未有的悲痛与不真实感大片大片地晕染开来，疼痛自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钻入向心脏刺去。

一遍，又一遍，念着，唤着，哭喊着那个象征黎明的名字，而后随着意识的泯灭坠入万劫不复的绝望。

*

晕眩感渐渐散去，睁开眼睛时已是清晨，满额的汗水与眼角干涸的泪让记忆一点一点清晰起来，这时门被拉开，巨大的白色生物和纸板上的【早上好，桂先生】映入眼帘。

伊丽莎白？！

【……桂先生？】

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，简单地套上衣物后便大步走出了家门。

*

熟门熟路地走到歌舞伎町一幢不起眼的二层楼，整理好絮乱的呼吸，按下万事屋的门铃。

当那头一如既往的银发与殷红的眼瞳出现在眼前时，桂觉得自己得到了，最最真切的救赎。

*

“你来干什么啊白痴假发。”

“不是假发，是桂。”

“你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特意跑过来吵正在睡觉的银桑我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，请务必同我一起迎接日本的黎明。”

“滚。”

==========今回は,夢じゃない============

写于2013年10月8日

参加半月谈活动的文_(:з」∠)_唔怎么说呢 这篇的篇幅控制和感情的表达都不是很满意 其实最初设定是重头虐到尾www 不过我好像无论如何行文的方向到最后都是HE 还是放上来吧